English

学者作家化

1999-06-10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竺可桢先生编的中学地理书中有这样的句子:北方的秋天,空寂辽远,野兔奔过原野。考古学家黄文弼先生在他的学术文章中写道:“在中国极西部有一大子午山脉,向西毗连一广阔高原,通称为帕米尔高原。”看到这些文字,散文家有何感想?从《俄国工人阶级状况》和《设计结合自然》中,能读出诗的韵味,而马克思在《共产党宣言》中说:“一个幽灵,一个共产主义幽灵在欧洲上空徘徊。”

大师对人类思想的冲击,首先是语言的力量。孔子、苏格拉底、佛陀、耶稣、穆罕默德虽然述而不作,但他们的思想被弟子整理后,成为各民族最典范的语文书。马丁·路德改革宗教的同时也改变了德语;卢梭伏尔泰狄德罗这些启蒙运动大师给法语注入暴风般的活力;《拿破仑法典》以语言凝结革命的成果……

伟大的思想得之于强有力的语言。语言失去张力失去元气,也就意味着民族的思想失去锋芒。剑桥牛津的学者们同时也是大作家,德国的哲学大师们同时也是语言大师。俄国19世纪100年间产生几十位大作家,俄国的现实远远跟不上民族语言一泻千里的势头,罗曼诺夫王朝被摔下马。

我们当代的学者,多不是作家。不论其学术思想发明创造有多么辉煌,写成的专著却味同嚼蜡。尤其是人文学科的教材,很难让学生得到美的享受和阅读快感。而现代学者茅以升、竺可桢、梁思成的科学著作同时也是散文,华罗庚的旧体诗写得相当好。朱光潜、宗白华可谓真正的美学家,著作和译著都是一流的白话美文。美学家写不出美文是很可悲的。新美学家们提供给我们的几乎都是学术观点,其文字功力离老先生们差得太远。

手机光明网

光明网版权所有